感情最可怕和最美好都在于:它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。純粹的感情必定是感性的,也多數是突然的,且無開關系統。
多數時候,感情會經由好感和際遇的疊加,而造成身體的電流。一旦這種電流將雙方連接上,它勢必會產生光亮和火花。
而光亮和火花,一旦碰撞到一定程度,將隨時有著火的可能。而這火,若燒得過旺,將有毀滅的風險。
文學家、《邊城》的作者沈從文內向、細膩且多情,他與妻子張兆和的情事,曾是最為文學界津津樂道的存在。
26歲這年,沈從文入中國公學執教,期間,他愛上了自己的女學生張兆和。
張兆和是民國「合肥四姐妹」中的老三,「合肥四姐妹」當時的名氣,能與「宋氏三姐妹」齊名。
葉圣陶先生曾公開發表評論說:「 九如巷張家的四個才女,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一輩子」。
當時的張兆和才學過人,容貌清麗,家室背景極佳,這樣的存在,自然是眾多男子追逐的對象。
據張兆和二姐張允和的說法,沈從文在張兆和眾多的追求者中,大致只能排到「癩蛤蟆13號」。
相比之下,沈從文與張兆和,儼然是如今的「屌絲與女神」的差別。
沈從文出身農家,長相氣質平常,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文才了。
但偏偏,沈從文最后抱得美人歸,這一方面與沈從文的狂熱情書攻勢分不開,一方面也與好友、時任中國公學校長的胡適的助攻分不開。
沈從文對張兆和發起情書攻勢以后,張兆和最初并沒有太大感覺。這段感情,最初只是純粹的單戀罷了。
「好女怕纏男」,這話當真不假。
單戀張兆和的那些時光,沈從文雖飽受疾病、貧困的折磨,不停地流鼻血,發熱,但他始終沒有放棄追求。情書攻不下張兆和之際,沈從文竟多次自盡。
這真真震驚了張兆和,為了避免「麻煩」,張兆和跑進校長室找胡適并對他說:
「你看,他是這樣給我寫情書的,簡直是耍流氓!」
胡校長看了看,只見上面寫著:「我不僅愛你的靈魂,我更愛你的肉體」。
讓張兆和意外的是,胡適不僅不覺得情書「流氓」,反而很為沈從文的真情打動,他開始勸張兆和:你就接受他吧,他固執地愛著你呀。
張兆和瞪大了杏眼:可我固執地不愛他!
胡適見狀,只得一面安慰鼓勵沈從文,一面不停地與張兆和做思想工作。
胡適做思想工作是有一套的,不久,在沈從文鍥而不舍的追求和胡適的「神助攻」下,張兆和繳械投降。
1933年9月9日,農家窮小子與世家白富美結為了夫妻。這年,沈從文31歲,張兆和23歲。
童話般開頭的婚姻,也終究會落入了俗套,對,這便是現實。
而現實,恰是愛情最大的魔障。
沈從文與張兆和的矛盾在婚禮當天就顯現了,張兆和再不現實,也是個愛做夢的少女。「浪漫的婚禮」是每個少女夢中的畫面,但這個「浪漫」,窮酸文人沈從文卻終究給不了。
張兆和的妹妹張充和曾在回憶中,這樣講述沈從文與張兆和的婚禮:
「當時沒有儀式,沒有主婚人、證婚人。」「婚房中也沒有什麼陳設,四壁空空,無一般新婚氣象,只是兩張床上各罩一錦緞,百子圖的罩單有點辦喜事的氣氛,是梁思成、林徽因送的。」
張充和沒有講述的另一細節是:婚禮當天,沈從文和張兆和所穿的服裝,也是張兆和大姐張元和在上海為他們特意縫制的。
如果愣要用一個合適的名詞形容這場婚禮,那麼,「寒磣」二字,顯然比「簡樸」更合適。
婚后,下嫁沈從文的女神張兆和,很快便體會到了「生活」二字的真正含義,這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小姐,自嫁到沈家才知道:原來,缺錢的生活,竟是如此艱難。
張兆和雖是富家女,但卻很快學會了持家,她改變了過去奢靡的生活方式:換下了華服,安心居家過日子。
張兆和的轉變,卻讓沈從文無所適從,他一直覺得張兆和是個高高在上的美人。
可嫁作人婦、生下孩子后的她,卻終日一副「婦人」形象,全無了當日的女神氣質。
有些不滿的沈從文還專程對妻子說:你何不染發,穿點時髦的衣裳呢?
聽到沈從文的提議,本來便對拮據經濟不滿的張兆和立馬崩潰了,平日里,沈從文不顧家經常應酬、收集古董字畫也就算了,現在竟還生出抱怨。
張兆和一氣之下,便與沈從文爭執起來了。
這以后,兩人在生活上的爭執便越來越頻繁地爆發了。
即便在信里,天性浪漫的沈從文對張兆和抒發情感時,張兆和的回信也多是柴米油鹽,這讓沈從文覺得索然無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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