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貴妃家屬中最為得勢的要數楊國忠。
如果說韓、虢、秦三夫人及楊铦、楊锜二兄弟還僅限于生活上的豪侈荒淫,那麼楊國忠除了這些方面之外;在政治上所起的作用和影響,就遠非她們可比了。
楊國忠,原名楊釗,山西蒲州永樂人。武則天時的幸臣張易之,即其舅父。楊釗從小不學無行(品行不正),嗜飲酒箱博(賭博),楊氏家族中對這個小無賴十分鄙視。楊釗在家鄉混不下去,乃「發憤從軍」,到蜀郡當屯田兵,以屯優當遷。
益州長史張寬因「惡其為人」,先借故打了他一頓,然后才授以新都尉。
楊釗與楊玉環是從祖兄妹關系,是一個宗族關系疏遠的遠親。
貴妃生父玄琰死后,楊釗即往來其家,「與其中女通」,根據後來的情況看,中女即楊玉環的三姐(封虢國夫人者)。因楊玉環生下不久,便被居住于河南的叔父領去,所以她長大后并不認識楊釗。總之,楊釗的青少年時期,過著潦倒的生活,一直被人歧視。
自從楊貴妃得幸,楊釗的時運也來了。
在蜀中時,楊釗曾結識了四川的豪富鮮于仲通,在經濟上時常得到他的接濟和資助。
鮮于仲通名向,以字行,據說他「頗讀書,有材智」,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任他為采訪支使,委以心腹,遇事多和他商量。
章仇兼瓊雖在四川地區握有重權,但宦途險惡,朝廷中又無靠山,故對自己的前途頗為擔憂,總想在朝廷的重臣或其他方面能找到一個靠山,以保全自已的官宦前程。
當他了解到楊貴妃的老家在四川,于是便想通過貴妃在四川的親屬,打通這一條內線的關系。
他推心置腹地和鮮于仲通說:
「今吾獨為上所厚,荷無內援,必為李林甫所危。聞楊妃新得幸,人未敢附之,子能為我至長安與其家相結,吾無患矣。」
可是,鮮于仲通是個交游并不廣的地方土豪,和楊妃家素乏交往,在長安認識的人也不多。
因此對鮮于仲通說:「仲通蜀人,未嘗游上國,恐敗公事。」
表示自己無法完成這個重任。
但當鮮于仲通提出找楊妃戚屬的關系時,他想起了楊釗,并將楊釗介紹給章仇兼瓊。
章仇兼瓊接見楊釗時,見他「儀觀豐偉,言辭敏給」,干這類差使,條件很適合,遂即任楊釗為推官,在感情上又加意結納,關系一天天融洽。
章仇兼瓊見時機成熟之后,即派楊釗上京師長安向朝廷貢獻蜀錦。
臨行,對楊釗說:我備了一些東西在郫縣,以供一日之糧,「子過,可取之」,即可由他自己支配使用。
楊釗至郫縣,見章仇兼瓊已備好價值萬緡的上等蜀貨,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,大喜過望,晝夜兼行,很快抵達長安。
他一一拜訪楊氏諸位兄妹,將蜀貨分別親自送上門,說這是「章仇公所贈也」。
他與虢國夫人是「老相識」,遂住在虢國夫人的家里,將蜀貨的一半留給這位貪財的夫人。
于是,楊氏諸兄妹日夜在玄宗面前夸獎章仇兼諒,博得了玄宗對他的好感,楊氏兄妹也就成了章仇兼瓊政治上的后台。
楊釗也因此獲利,他的兄妹稱贊他「善樗蒲」,引他去晉見皇帝。玄宗見又冒出來一位貴妃的親屬,便留下在京師充職,可以隨供奉官出入禁中,旋即任為金吾兵曹參軍。
只是楊釗系疏屬,也沒有什麼社會地位,所以玄宗在初時并沒有象楊铦、楊锜那樣給予高官厚祿的封賞。
這是天寶四載(公元745年)秋天的事。
楊釗在長安立下腳跟以后,便憑借貴妃及楊氏姐妹得寵的條件,巧為鉆營。在內,他經常入宮接近貴妃,小心翼翼地侍奉玄宗,在朝廷,則千方百計地巴結權臣。每逢禁中侍宴,楊釗掌管樗蒲文簿(一種娛樂活動的記分簿),「絢校精密」。
玄宗對他在運算方面的精明十分賞識,曾稱贊他是個「好度支郎」。
度支郎中乃戶部負責統計核算財賦收支的官吏,其實楊釗,并沒有任度支郎中,玄宗這樣說,不過是借此比喻他的算計精明。
可是,楊氏姐妹卻抓住玄宗的這句戲言不放,說什麼君無戲言,「數征此言于上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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